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论打造“察哈尔文学”的可能性

 

甫澜涛

 

论文摘要:如果察哈尔文学的提法成立的话,她也是包括在草原文学范畴之内的,只不过因其独特的历史和文化,可以从草原文学中提炼出来,成为独立的一个文学流派。草原文学与察哈尔文学是母与子的关系,是同质文学因区域不同和历史文化的独特而亦可区别的文学。

关键词:察哈尔  文学  可能性

在察哈尔文化研究会的精心组织下,经过一批蒙古历史研究的专家学者的努力,一部厚重的《察哈尔史》终于问世,这是中国历史学界的一项重要成果,更是蒙古族历史研究领域一项填补空白的巨大贡献。

任何族群历史、地域历史都不可或缺的部分是文化,而且是十分重要的部分。《察哈尔史》一书中有关察哈尔文化的部分占据了很大的篇幅,涉及了礼仪祭祀、音乐舞蹈、宗教、教育、体育竞技、医药、工艺美术、民俗和语言文学等。如果我们试图用一句话来高度概括察哈尔文化的话,那就是“蒙古察哈尔部的一切精神活动及其结果”。可以集中而形象地反映“一切精神活动及其结果”的无疑是文学。因此,本文提出了打造察哈尔文学的口号。

当然,这一口号在目前还仅仅是一种设想,她还缺少理论的支持,在研究领域更是空白。所以,我们要探讨的问题是:打造察哈尔文学有无可能性?

一、定位察哈尔文学

众所周知,在文学理论界,上世纪五十年代就提出的草原文学的概念,直至今天对其范围依然没有一个统一的共识,如学者策.杰尔嘎拉所说:“......有三种不同的说法,一是认为草原文学的区域分布是世界性的,认为世界上有很多草原,比如南北美洲草原、澳大利亚草原等等;二是认为中国也有好多草原,如内蒙古草原、新疆草原、青藏草原等等;三是认为草原文学就是以内蒙古为主的中国北方的草原文学。”他认为尽管学界观点不尽一致,但“第三种以内蒙古为主的中国北方草原文学则有比较充分的研究,提出了较多有影响的观点,取得了丰硕的研究成果。”

那么,察哈尔草原当然包括在了“中国北方草原”之中,也就是说,如果察哈尔文学的提法成立的话,她也是包括在草原文学范畴之内的,只不过因其独特的历史和文化,可以从草原文学中提炼出来,成为独立的一个文学流派。草原文学与察哈尔文学是母与子的关系,是同质文学因区域不同和历史文化的独特而亦可区别的文学。这就如同同属北方农耕文化的“白洋淀文学流派”与山西“山药蛋文学流派”完全不同是一个道理。

二、察哈尔文学的区域范围

在我国,很多文学流派都是以地域范围形成的,比如山西太行山、吕梁山地域的“山药蛋派”文学,江苏苏中地区里河与下河之间形成的“里下河文学”等等。那么,察哈尔文学也应该在察哈尔地域范围内产生。

察哈尔无疑有自然地理的属性。所以,察哈尔文学应该依据察哈尔部繁衍生息、生存活动的区域来划定。

《察哈尔史》称:“由于察哈尔部是一个游牧部落,所处的地理位置并不固定,大致在长城以北的漠南、漠北及大兴安岭以南一带活动......”,又称:“清朝初期,将察哈尔编入隶于蒙古八旗的八旗察哈尔和额哲属下的札萨克旗,驻牧地有了相对固定的地域。从开始的辽宁义州,到后来的宣(化)大(同)边外。”

察哈尔文学的区域范围应该划定在这个相对固定的地域比较合理,因为清朝初期至今,察哈尔部在这一地域的历史文化既可承上,亦可启下。而且,这一地域在这一时期,察哈尔民间口头文学(神话、传说、史诗、民间故事、民歌、说书)逐渐成形,直至后来的作家、诗人的相继出现而有了书面文学。

当然,由于历史的原因,察哈尔部众不止聚居在宣大边外,散居在内蒙古境内的还有乌审旗、库伦旗、杭锦旗、呼伦贝尔等;迁徙至新疆,甚至还有江苏镇江、辽宁彰武、河南开封等地的察哈尔部众。这些地域是否可以成为察哈尔文学的传播辐射区?有待进一步的研究。

三、察哈尔文学有较强实力的作家群

中国文学的每一个文学流派,都有其创作风格相近,聚集在同一地域的作家群。比如里下河文学,上世纪八十年代初,江苏高邮籍作家汪曾祺以小说《受戒》、《大淖记事》复出文坛,在随后至今的三十余年间,在高邮邻县包括泰州的兴化、扬州的宝应,盐城的盐都、东台、建湖和南通的海安等地一大批作家,携其“里下河式书写”相继登上文坛,汇聚形成里下河作家群。其中,有先后荣获鲁迅文学奖、茅盾文学奖的毕飞宇,有荣获鲁迅文学奖的王干、吴义勤等。比如由赵树理为引军人物的山药蛋派,其旗下拥有马烽、西戎、束为、孙谦、胡正等著名作家。

那么,在察哈尔地域内的作家状况如何呢?我们暂且不去涉及清代及民国时期的状况,我们只从新中国成立以来、拣几位作家的创作以达到窥斑见豹的效果。

萧乾:他是中国著名文化人、作家、文学翻译家、资深记者。作为记者,他采访过二战时期的欧洲战场,曾于1945年采访联合国成立大会、波茨坦会议和纽伦堡对纳粹战犯的审判等;作为文学翻译家,翻译有《一本褪色的相册》、《莎士比亚戏剧故事集》、《尤利西斯》等;作为作家,他因长篇小说《梦之谷》而名噪一时,他还出版有短篇小说集《篱下集》、《栗子》、《落日》等。1998年出版了十卷本《萧乾文集》。

.赛音朝克图:他是20世纪中国蒙古族一代大文豪,现当代蒙古文学奠基人,著名诗人。他著作等身,尤其是诗歌创作更是硕果累累。他的作品《献给你们最圣洁的爱》、《狂欢》、《沙原,我的故乡》、《我们雄壮的呼声》、《狂欢之歌》、《巴依玛》等荣获内蒙古文学奖。

德.吉格穆德苏荣:剧作家,其主要剧作有话剧《巴图仓一家》,剧本集《幸福之路》、《吉格穆德苏荣作品集》等。

斯仁维扎布:作品有诗集《花斑狗》、《司机少女》,另有《斯仁维扎布作品集》等。

璞仁来:翻译家、作家。翻译作品有《何止千万》、《稻草人》《洒满珍珠的草原》、《保卫延安》(合译),发表的作品有《长长的流水》、《妈妈》、《下乡》等。

钢普日布:著名小说家。其短篇小说集《集体力量》于1957年获自治区文学二等奖;其剧本《上都河在潺潺流动》,散文《决定性的一分钟》入选中学语文教科书;其短篇小说《在生活的道路上》、《打猎第一天》、《追风骏马》在蒙古国出版;其短篇小说《孟和朱日和之口》于1981年获自治区文学奖。

.乔拉布杰:国家一级作家。1958年开始文学创作,出版有《高.乔拉布杰短篇小说选》和长篇小说《日月山》及发表多篇散文、诗歌、报告文学等。

另外,依然活跃在当代文坛上的还有好多察哈尔籍作家,如著名作家力格登,著名诗人阿尔泰等。还有虽然并非察哈尔籍,但长期居住在察哈尔地域,并有反映察哈尔历史文化的作品问世的作家,如著名蒙古族作家满都麦等;也有既非察哈尔籍,也不居住察哈尔地域,却以察哈尔历史文化进行创作的作家,如著名作家玛拉沁夫,他的成名作——长篇小说《茫茫的草原》就是描写察哈尔草原上的解放战争的;还有汉族作家也在创作察哈尔题材的作品,如乌兰察布市的作家张永昌等。

从以上的例举可以确信察哈尔作家群有着较强的实力,但我们的研究和评论却有一些滞后和薄弱。不是说没有研究和评论,而是没有站在“察哈尔”这个视点去研究和评论。当然,这也不能埋怨研究者和评论家,因为我们从来就没有提出过“察哈尔文学”这个概念。

四、关键是“打造”

一般来说,文学流派不是打造出来的,是流派现象逐渐成形而水到渠成的。赵树理的出现,为太行根据地的一些土生土长的爱好文艺的青年知识分子,具体指出了创作的道路。不少人就地取材,运用家乡语言写出过不少富有泥土气息的大众化的作品。但这时尚未形成一个流派。一九四五年,马烽、西戎写出了《吕梁英雄传》,这两位生活与战斗在吕梁边区的青年作家,在毛泽东同志的《讲话》精神指引下,通过他们深入农民生活的亲身体验,走上了和赵树理一致的创作道路,这时也还未被人看作是一个流派。这一派的形成,是在建国后,特别是五十年代末,他们以山西省文联机关刊物《火花》为阵地,赵树理发表了《锻炼锻炼》,马烽写出了《饲养员赵大叔》《自古道》《韩梅梅》《三年早知道》,西戎写出了《宋老大进城》《赖大嫂》,束为写出了《老长工》《好人田木瓜》,孙谦发表了《伤疤的故事》,胡正写出了《两个巧媳妇》《三月古庙会》等短篇小说,都取材于农村,充满山西的乡音土调,被文艺界目为"火花派"或"山西派",又谐谑呼之曰"山药蛋派",正式形成一个独立的文学流派。

察哈尔文学可不可以反其道而行之?先提出流派,而后进行一项“打造工程”,促使其最终成为一个流派。

文学流派一般是由于创作风格相近而形成的派别。这种集合体,或者是因某一个作家的独特风格,吸引了一批模仿者和追随者,逐渐形成了一个有特定核心和共同风格的派别,如唐代诗坛上以王维孟浩然为代表的田园诗派,当代以汪曾祺为代表的里下河派;或者仅仅是由于一定时期内的一些作家创作内容和表现方法相近、作品风格类似而被后人从实践和理论上加以总结,冠以一定的流派名称,如近现代文学史上专写才子佳人的鸳鸯蝴蝶派等。其实,还有一种是有明确的文学主张和组织形式的自觉集合体。这种流派,从作家主观方面来看,是由于政治倾向、艺术趣味相同或相近而自觉结合起来的,具有明确的派别性。他们一般有一定的组织和结社名称,有共同的文学纲领,公开发表自己的文学主张,进而在创作实践上形成了共同的鲜明特色。这种有组织、有纲领、有创作实践的作家集合体,是自觉的文学流派。例如中国现代文学史上曾经出现过的“文学研究会”和“创造社”等。我们的察哈尔文学就是试图要打造成这样的文学流派。

这项“打造工程”有其可能实现的理由。首先,我们有实力较强的作家群,我们过去虽然缺少研究和评论,或者说我们研究和评论的力量放在了草原文学上,而没有着眼于察哈尔文学。现在,我们如果有意识地扭转,使研究和评论的力量进入“察哈尔文学”的轨道,得到理论的支撑。其次,当作一项工程的话,做出一个可行的规划,依照规划扎实工作,也许,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。这就是一种创新!

在此,我为“察哈尔文学”的打造工程提几点建议:

1、找到理论研究和评论的方向。对察哈尔文学作家群的作家及作品经过全面的研究,看看是否可以找到其共性?也就是说他们的政治倾向和审美观点是否一致?创作风格和艺术趣味是否相似?如果研究发现了他们具有共性,那就是找到了这个流派可以形成的基础和要素了。然后力求找到其代表人物和骨干团队,甚至提出文学纲领和文学主张。

2、建立察哈尔作家文学馆。为收集、收藏察哈尔作家的作品、手稿及其它资料,以供展示、研究,应该考虑建立文学馆。成立于1995年的中国现代文学馆坐落在北京,中国现代大作家的作品和资料尽收在馆。中国少数民族文学馆于2009年在内蒙古师范大学开馆,这个文学馆的成立,已故著名蒙古族作家、文史学家特.赛音巴雅尔功不可没。建立于1997年的冰心文学馆,是第一个以个人命名的文学馆,其后还有莫言文学馆等等。纵观察哈尔历史悠久、文化丰富、作家众多的现实,建立文学馆很有必要。加之打造察哈尔文学,为研究者提供便利,亦为扩大其影响力,就更有必要了。

3、精心策划出版一套察哈尔文学重点作品(丛书)。察哈尔文化研究会以及相关的宣传、文化、文学、出版部门,在组织专家学者充分探讨论证的前提下,可以以察哈尔重大历史事件、察哈尔人物、察哈尔现实生活等内容,列出选题,作家自由选题进行创作,争取在五到十年内推出一套艺术质量较高的文学作品,为打造察哈尔文学做出贡献。

注:本文部分资料来源于《察哈尔史》(内蒙古人民出版社  2012.6)

 

 

作者简介:甫澜涛(甫.拉恩图  1949年10月出生,蒙古族,祖籍呼伦贝尔巴尔虎,出生于乌兰察布察右中旗,现居鄂尔多斯准格尔旗。曾就读于内蒙古师大文学研究班。新闻高级编辑。中国作家协会会员,中国少数民族作家学会会员。现任神华准格尔能源集团公司文学协会主席。

著有长篇小说《风雪察哈尔》、《大漠青驹》及中短篇小说集两部,散文集一部。1981年曾获得内蒙古自治区“三十年文学创作奖”;荣获内蒙古自治区首届和第七届“索龙嘎”文学创作奖;2013年获首届“神华文学奖”一等奖;2015年获中国煤炭文联“煤炭文化艺术事业特别贡献奖”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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